6.
清脆的巴掌声,在清晨安静的民政局门口,显得格外响亮。
江辞被打得偏过头去,半边脸立刻红肿起来。
“阿姨,我……”他捂着脸,还想辩解。
“你别叫我阿姨!我没你这样的女婿!”我妈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他的鼻子,“你对得起宁宁吗?还有晚晚那个小贱人!你们……你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!”
她说着,气得眼泪都下来了。
我走上前,扶住我妈。
“妈,别为这种人生气,不值得。”
我妈转过头,拉着我的手,眼泪掉得更凶了:“宁宁,是妈不好,妈瞎了眼……”
“不怪你。”我拍了拍她的背,“他太会演了。”
江辞站在原地,看着我们母女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
大概是没想到,他搬来的救兵,会临阵倒戈,还给了他致命一击。
“岑宁,”他咬着牙,从牙缝里挤出我的名字,“你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吗?”
“难看?”我笑了,“江辞,从你和我表妹滚到一张床上开始,就该想到会有今天。现在觉得难看了?晚了。”
我扶着我妈,绕过他,就要往民政局里走。
“等等!”他突然叫住我。
我回头。
他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离婚协议。
“协议我不能签。”
“什么?”我眯起眼睛。
“我说,这个协议,我不能签。”他一字一句地重复,“财产必须平分。否则,这个婚,我不同意离。”
我气笑了。
“江辞,你哪来的脸,跟我提财产平分?”
“就凭我是你合法丈夫!”他似乎破罐子破摔了,“岑宁,这套房子是婚后买的,就算是你父母出的钱,也算夫妻共同财产!我要一半,天经地义!”
“你做梦!”我妈又冲了上去,被我拉住。
“江辞,我劝你做人不要太无耻。”
“无耻?”他冷笑一声,“跟你比起来,我差远了。你不就是仗着有几个臭钱吗?把我逼到绝路,对你有什么好处?大不了就拖着,我不好过,你也别想好过!”
他这是,打算耍无赖了。
我看着他那张因为无能狂怒而扭曲的脸,心里最后一丝情分,也烟消云散。
“好啊,”我点点头,“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,那我们就法庭上见。”
我拉着我妈,转身就走。
背后传来江辞气急败坏的声音:“岑宁,你会后悔的!”
我没有回头。
后悔?
我最后悔的,就是认识他这个人渣。
7.
接下来的几天,家里异常安静。
江辞没有回来,也没有再联系我。
我妈留下来陪我,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,绝口不提江辞和温晚。
但我知道,她心里比谁都难受。
小姨家那边,已经闹翻了天。
我妈把事情一说,小姨当场就气得晕了过去。
醒来后,把温晚打了一顿,锁在家里,不许她出门。
温晚的手机也被没收了,彻底和我断了联系。
但我知道,这只是开始。
我的私家侦探朋友,又发来了新的资料。
是江辞的银行流水。
我一笔一笔地看下去,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,跳了出来。
“霖市万合贸易有限公司”。
近一年来,江辞陆陆续续给这家公司转了七八笔钱,数额都不小,加起来有近两百万。
备注写的都是“投资款”。
我心里升起一丝疑虑。
江辞从未跟我提过他投资了什么公司。
我们的钱,一直都是我在管。他自己的工资卡,每个月也都会上交。
这些钱,是哪里来的?
我让朋友帮我查这家“万合贸易”。
结果很快就出来了。
公司法人,姓温。
而公司的注册地址,就在霖市那家酒店附近。
我看着资料,手脚冰凉。
原来,他们早就给自己铺好了后路。
他用我们共同的积蓄,给她开公司,送她锦绣前程。
而我,还傻傻地在家规划着我们的未来,计划着备孕生子。
我胸口那股气,又堵了上来。
我拿出手机,想打电话质问他。
但号码还没拨出去,我就停住了。
不行。
不能这么冲动。
现在打过去,只会让他有所警觉,让他有时间去转移剩下的财产。
我要拿到最关键的证据,在他最得意的时候,给他最沉重的一击。
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我给侦探朋友回了消息。
【继续查,查江辞名下所有的隐形资产,尤其是和他父母、亲戚的资金往来。另外,帮我找一个最顶尖的离婚律师。】
我要让他不仅净身出户,还要让他,身败名裂。
8.
律师很快就找到了。
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,姓王,业内闻名,专打离婚官司,从无败绩。
我把所有的证据,包括“小月历”的截图、酒店的照片、江辞和温晚的开房记录、以及那家“万合贸易”的资料,都摆在了她面前。
王律师看得很快,表情却越来越严肃。
“岑小姐,情况比你想象的要复杂。”她放下手里的文件,看着我。
“怎么说?”
“你先生的行为,已经不单是婚内出轨,而是涉嫌恶意转移、侵占夫妻共同财产。尤其是他用你们的共同存款给第三者开公司,这是非常恶劣的行为。”
“那在法律上,我能……”
“根据婚姻法规定,婚内一方有隐藏、转移、变卖、毁损夫妻共同财产,或伪造债务企图侵占另一方财产的,离婚分割夫妻共同财产时,可以少分或不分。”
王律师顿了顿,继续说:“也就是说,只要证据确凿,我们完全可以让他净身出户。并且,我们还可以追回他转移给第三者的所有财产。”
我心里的大石头,落下了一半。
“但是,”王律师话锋一转,“他现在肯定已经有所防备。如果我们直接起诉,他很可能会立刻转移剩下的资产,或者和第三者串通,制造假的债务关系,到时候打起官司来,会很麻烦,时间也会拖得很长。”
“那您的意思是?”
“打蛇打七寸。”王律师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“我们要做的是,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,拿到他转移财产的最直接证据,并且,申请财产保全,冻结他名下所有的账户和资产。让他没有反应的时间。”
“我该怎么做?”
“你需要一个契机,一个能让他放松警惕,主动露出马脚的契机。”
契机?
我陷入了沉思。
江辞现在对我戒心很重,想让他放松警惕,谈何容易。
除非……
一个念头,在我脑海里闪过。
我抬起头,看向王律师。
“王律师,如果……我说我怀孕了呢?”
9.
王律师愣了一下,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。
“这是个好办法。”她点点头,“以退为进。你以孩子为筹码,向他示弱,表示愿意为了孩子原谅他,但前提是他要和第三者断干净,并且把转移出去的钱拿回来。”
“他会上当吗?”
“会的。”王律师非常肯定,“男人在面对这种事情时,往往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方。一边是身败名裂、人财两空,一边是回归家庭、喜当爹。只要他不是傻子,就知道该怎么选。”
“更何况,他现在最怕的,就是你把事情闹大。只要你能让他相信,你愿意私了,他一定会放松警惕。”
我明白了。
这是一个局。
一个专门为江辞和温晚设下的局。
“好,就这么办。”
离开律师事务所,我直接去了医院。
我挂了妇产科的号,找到一个相熟的医生。
一番操作下来,我拿到了一张“货真价实”的B超单。
【宫内早孕,可见孕囊,约6周+。】
看着那张B超单,我没有一丝即将成为母亲的喜悦,只有满心的冰冷和算计。
江辞,温晚。
我倒要看看,你们的爱情,在利益面前,能有多坚定。
晚上,我给江辞发了条微信。
只有一张图片。
就是那张B超单。
不出所料,一分钟后,他的电话就追了过来。
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。
“岑宁,这……这是真的?”
“你说呢?”我语气平淡。
“你怀孕了?我们的孩子?”他的声音开始发抖,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狂喜。
结婚三年,他父母催了无数次,他嘴上说着顺其自然,但我知道,他比谁都想要一个孩子。
“江辞,我不想跟你吵了。”我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疲惫又脆弱,“我们谈谈吧,为了孩子。”
“好好好!宁宁,你在哪?我马上过去找你!”
“就在家。”
挂了电话,我坐在沙发上,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到来。
今晚,好戏开场。
10.
半小时后,门铃响了。
我打开门,江辞站在门口,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,脸上堆着讨好的笑。
他身后,还跟着他的父母。
江辞的爸妈一看到我,就热情地迎了上来。
“宁宁啊!真是太好了!我们江家终于有后了!”江辞的妈妈拉着我的手,笑得合不拢嘴。
江辞的爸爸也一改往日的严肃,脸上挂着笑:“宁宁,以前是小辞不对,你多担待。现在有了孩子,就别跟他计较了,好好养胎才是正经事。”
一家人,一唱一和,仿佛之前在民政局门口的剑拔弩张,从未发生过。
我冷眼看着他们演戏,没有戳穿。
“叔叔阿姨,先进来坐吧。”
进了门,江辞的妈妈立刻把补品堆在了茶几上,然后紧张地扶着我坐下。
“哎哟我的好儿媳,你可得小心点,现在是关键时期,不能累着。”
江辞也顺势坐在我身边,想来搂我的肩膀,被我不动声色地避开了。
他有些尴尬,但很快又换上了一副深情的面孔。
“宁宁,对不起,之前都是我的错。我保证,以后再也不会了。我会和温晚断得干干净净,一心一意对你们娘俩好。”
“断干净?”我看着他,“怎么断?你给她开公司的钱,拿得回来吗?”
我直截了当地把问题抛了出来。
江辞的脸色僵了一下。
他父母也愣住了。
“什么公司?”江辞的妈妈问。
“江辞拿了我们两百万,给他亲爱的表妹,开了一家公司。”我轻描淡写地说。
“什么!”江辞的爸妈同时惊呼出声,齐刷刷地看向江辞。
“你这个混账东西!你哪来那么多钱!”江辞的爸爸气得一拍桌子。
江辞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。
“爸,妈,这是我的事……”
“这是你的事?你拿家里的钱出去养小三,还成了你的事了?”江辞的爸爸气得胡子都在抖。
“够了!”我开口,打断了他们的争吵。
我看向江辞,目光平静。
“江辞,我今天叫你来,不是来吵架的。我就一个条件,孩子,我可以生下来。但你必须把那两百万拿回来,一分都不能少。并且,写下保证书,和温晚断绝一切来往。否则,我们明天就去医院,然后法庭见。”
我把选择权,又一次交到了他的手上。
江辞的父母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。
“听见没有!”江辞的妈妈推了江辞一把,“赶紧把钱要回来!不然这个家你就别回了!我跟你爸也没你这个儿子!”
江辞咬着牙,脸色变幻莫测。
我知道,他在权衡利弊。
一边是即将到来的孩子和唾手可得的家庭圆满,一边是和温晚虚无缥缈的“爱情”以及那家刚刚起步的公司。
良久,他抬起头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。
“好,”他看着我,一字一句地说,“我答应你。钱,我会拿回来。”
我知道,鱼儿,上钩了。
11.
接下来的几天,江辞表现得像个二十四孝好老公。
每天准时回家,给我做饭,陪我散步,嘘寒问暖,无微不至。
他父母也几乎天天都来,送各种安胎的汤汤水水。
一家人其乐融融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但我知道,这平静的表象下,是汹涌的暗流。
江辞和温晚那边,已经闹得不可开交。
这些,都是我的私家侦探朋友告诉我的。
江辞为了拿回那两百万,几乎是用了最极端的方式。
他找到了温晚,逼她把公司转到他名下,否则就要告她诈骗。
温晚自然不肯,两人大吵一架,不欢而散。
之后,江辞就开始用各种手段逼迫温晚。
他去温晚的公司闹,去她租的房子里堵她,甚至威胁要把两人的丑事捅到温晚父母单位去。
温晚被他逼得焦头烂额,几乎崩溃。
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,那个曾经对她许下山盟海誓的男人,翻脸比翻书还快。
终于,在一个星期后,温晚妥协了。
她和江辞签了股权转让协议,将“万合贸易”百分之百的股权,转让给了江辞。
江辞拿到公司的第一件事,就是去银行,办理了法人变更。
做完这一切,他兴冲冲地拿着变更后的营业执照回了家,像献宝一样摆在我面前。
“宁宁,你看,公司现在是我的了。那两百万,一分不少地回来了。”
他脸上是得意的笑,仿佛打了一场大胜仗。
我看着他,也笑了。
“做得好。”
我拿起那份营业执照,仔細地看了看。
法人代表:江辞。
注册资本:两百万。
完美。
“那温晚呢?”我问。
“我跟她已经断了。”江辞说得斩钉截铁,“我把她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。以后,我们跟她再也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“是吗?”我把营业执照放在茶几上,“口说无凭。你写一份保证书吧。白纸黑字写清楚,你婚内出轨温晚,并将夫妻共同财产两百万赠予她,现已追回。你保证以后与温晚断绝一切不正当关系,如有再犯,自愿净身出户,并赔偿我精神损失费五百万。”
江辞的脸色变了变。
“宁宁,没必要做得这么绝吧?”
“有必要。”我的态度很坚决,“你不写,我现在就去医院。”
他看着我,眼神复杂。
最终,还是妥协了。
他拿起笔,在纸上,一字一句地,写下了这份“保证书”,也是他的“认罪书”。
写完,他签上自己的名字,按下了红色的手印。
我拿起那张纸,吹了吹上面的墨迹,满意地收了起来。
所有的证据,都到齐了。
是时候,收网了。
12.
我选的日子,是周末的家庭聚餐。
地点在我爸妈家。
我爸妈,江辞的爸妈,小姨和小姨夫,全都到齐了。
除了被锁在家里的温晚。
饭桌上,气氛有些诡异的和谐。
江辞的父母热情地给我夹菜,嘘寒问暖,一口一个“我们家的大功臣”。
小姨和小姨夫则全程低着头,一言不发,脸色难看到了极点。
江辞坐在我身边,体贴地给我剥虾,一副浪子回头的模样。
所有人都以为,这件事,已经翻篇了。
我看着这满桌的“家人”,忽然觉得有些好笑。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。
我放下了筷子。
“今天把大家叫来,是有一件事要宣布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集到了我的身上。
江辞的脸上,带着一丝得意的笑。
他大概以为,我是要宣布我们和好的消息。
我从包里,拿出了一叠文件。
最上面的一张,是我的B超单。
我把它放在桌子中央。
“这个,是假的。”
一句话,石破天惊。
整个饭桌,瞬间鸦雀无声。
所有人都愣住了,包括江辞。
“宁宁,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江辞的妈妈最先反应过来,声音都在抖。
“我说,我没有怀孕。”我看着她,一字一句地说,“这张B超单,是我找人做的。目的,就是为了让他,”我指向江辞,“把转移出去的夫妻共同财产,拿回来。”
江辞的脸,唰地一下,白了。
他猛地站起身,不敢置信地看着我。
“岑宁,你骗我?”
“我骗你?”我冷笑一声,将剩下的文件,一份一份地,扔在了桌子上。
“这是你和温晚的开房记录,一共三十七次。”
“这是你转账给温晚公司的银行流水,一共两百万。”
“这是你逼着温晚签下的股权转让协议。”
“还有这个,”我拿出最后那份他亲手写下的保证书,“是你亲笔写下的认罪书。承认自己婚内出轨,转移财产。”
每一份文件,都像一个耳光,狠狠地扇在江辞的脸上。
他和他父母的脸色,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。
小姨和小姨夫更是羞愧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“江辞,”我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“现在,我们来谈谈离婚的事吧。”
我拿出另一份文件,是王律师帮我拟好的起诉书。
“婚内出轨,恶意转移财产。江辞,我要求你,净身出户。”
“并且,”我的目光转向小姨和小姨夫,“温晚作为第三者,插足我的婚姻,非法占有我的财产。我会一并起诉,追回她从江辞那里得到的一切,包括那家公司。”
“岑宁!你不能这么做!”江辞终于崩溃了,他冲过来想抢我手里的文件。
我爸和我哥(虚构一个哥哥增加戏剧性)立刻站起来,挡在了我的面前。
“你这个疯子!”江辞指着我,目眦欲裂,“你竟然算计我!”
“我算计你?”我笑了,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,“江辞,到底是谁在算计谁?你用我们的共享App,记录你们的每一次苟合,直播给我看的时候,你怎么不算计了?你用我们的血汗钱,去给你的小情人铺路的时候,你怎么不算计了?”
“我告诉你,这还没完。”
我拿出手机,点开一个录音文件。
里面,是江辞为了逼迫温晚,对她说的所有威胁和辱骂。
“温晚,你别给脸不要脸!你信不信我把我们的事告诉你爸妈单位,让他们也跟着你一起丢人!”
“你当初爬上我床的时候,怎么没想到有今天?”
“你不过就是我玩玩而已,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?”
……
恶毒的言语,充斥着整个房间。
小姨再也忍不住,捂着脸,失声痛哭。
小姨夫气得浑身发抖,冲上去一拳就打在了江辞的脸上。
“我打死你这个畜生!你把我女儿当什么了!”
饭桌瞬间乱成一团。
江辞的父母想去拉架,却被我爸妈拦住。
“别动,”我爸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让他打。这是他活该。”
我看着眼前这出闹剧,心里没有一丝波澜。
我走到窗边,拉开了窗帘。
窗外阳光正好,刺得我有些睁不开眼。
这场持续了近一个月的战争,终于,要结束了。
13.
离婚官司打得很顺利。
有江辞亲笔签名的“认罪书”和股权转让协议作为铁证,他毫无翻身的可能。
法院最终判决,江辞因在婚内存在重大过错,且有恶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行为,净身出户。
房子、车子、存款,全部归我。
那家“万合贸易”,也作为被追回的夫妻共同财产,判给了我。
拿到判决书的那天,江辞在法院门口堵住了我。
短短一个月,他像是老了十岁,头发花白,眼神浑浊。
“岑宁,你就这么恨我吗?”他声音沙哑。
“我不恨你。”我平静地看着他,“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。”
“你毁了我!你把我的一切都毁了!”他激动地嘶吼。
“毁了你的人,不是我,是你自己。”我绕过他,径直离开。
从始至终,我没有再多看他一眼。
至于温晚,她的下场也没好到哪里去。
小姨和小姨夫在知道所有真相后,对她彻底失望。
他们登报,和她断绝了亲属关系。
她丢了工作,名声扫地,在这个城市再也待不下去,灰溜溜地回了老家。
听说,过得并不好。
而那家“万合贸易”,我没有经营,直接找了中介,把它卖了出去。
卖公司的钱,我一分没留,以我父母的名义,全部捐给了山区失学女童。
一切尘埃落定后,我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。
我去了那个我一直想去的海边城市。
一个人,一台车,一张地图。
我沿着海岸线,走走停停。
在旅途的最后一天,我坐在沙滩上,看着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金黄。
我拿出手机,点开了那个熟悉的“小月历”App。
最新的一条记录,还停留在那个改变了我一生的“22:15”。
我看着那行字,笑了笑。
然后,我找到了“注销账号”的选项,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去。
屏幕上弹出一个确认框。
【账号注销后,所有数据将被清空,无法恢复,是否确认?】
我点了“确认”。
手机屏幕上,出现了一行新的小字。
【再见,祝您前路皆坦途。】
我关掉手机,深吸了一口带着咸味的海风。
前路坦途。
真好。
更新时间:2025-10-02 00:08:04